佩雷兄弟的巴黎富兰克林公寓是第一批以暴露混凝土结构建造的住宅大楼之一,外部设计清楚地表明了该建筑的现代主义本质。建筑师们公开以建筑方式构筑美学表达,而这一建筑方式过去仅用于内部工程领域。
整栋建筑随处可见大胆的设计:有极其细薄的结构处理,20厘米厚的正立面墙壁和15厘米厚的地板;有设计师底层办公室的超大平板玻璃窗;有走廊上空成对悬 挂的六层高的悬臂结构,上方仅有一个纤细的独立框架悬吊。像路易斯沙利文那样,佩雷兄弟运 用了罗斯金的“记忆之灯”原则,提炼出希腊和哥特式两 种风格元素灵活运用。公寓的设计同样可以从两个角度进行解读:横梁式强化混凝 土框架体现了希腊古典主义风格;大片玻璃平面骨架简单、隐蔽的非结构式填充面板则运用了中世纪哥特风格元素。二元性 设计统一于一个视觉焦点——精致的哥特式吊灯架附以希腊式细部装饰直盘旋在人们上空。
∩以与建筑师们的大胆设计相媲美的 还有他们丰富的创造力。首先选址便是难 点。如果建造一个传统内部庭院以满足合 理的釆光和空气流通等需求,那么,公寓 选址为居民仅留下的居渍间就十分有 限。佩雷兄弟为了遵照建筑规律,以一个 特殊的角度把大楼的正立面往里推进,使 公寓所有的房间都可以朝向街道对面的公 园。而公寓所在地面的陡峭落差,恰好可以鸟瞰从塞纳河直到艾菲尔铁塔的巴黎风 光,使之成为现代技术和法国建筑工程学 有效结合,大胆突破的象征。
富兰克林公寓不仅代表了建筑功能和工程技术的伟大突破,其外形设计简直就是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按照罗斯金的 “牺牲之灯”原则,建筑师对其进行了合理的修改以符合大规模生产的装饰形式需求。艺术处理美化了整个建筑外层,图形纹理变化多端的装饰 层覆盖了整个公寓表面,传递出一种精雕细刻、含蓄隐约的优雅美感。比戈式釉光陶瓷遍布各处:光洁圆 润的瓦片覆盖着混凝土框架,隐蔽的外墙面板呈现出串串栗树叶图案,狭窄的缝隙 则有凸起的花纹珠饰覆盖。法式窗子前面 安装了精致的矩形铁丝网墙,与楼梯厅传统的栏杆形式相似,完善了整体建筑的彩 色陶瓷图案。楼梯厅玻璃砖墙的棱柱曲面将灯光映射得支离破碎,光怪陆离,同样达到了装饰效果。在佩雷兄弟眼中,每幢 大楼均是泥土的塑造或模型,“复杂的水泥覆盖了简单的水泥”。也就是说,陶瓷艺术覆盖水泥结构,或者说建筑学形式覆 盖了工程学构架。